“你说好的三万六,钱到了再说话,我只听老板的。”
面对着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和围观的人群,王守海的言辞显得冷酷而直接。他的职业是“捞尸人”,为的是赚取一份生计,却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漠的回应。
“捞尸人”这个行业,到底是什么样的?为何会有一些人甘心从事这一行?
俗话说,“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”,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水手,也要对着长江那汹涌的水流心生敬畏。
2009年10月24日,湖北荆州宝塔湾的江边发生了一起悲剧,15名来自长江大学的学生正在此地露营时,意外发生,2名儿童落水。情形极其危急。
陈及时、方招和何东旭这三名学生看到有人落水,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湍急的江水中。“救人要紧”,这是他们留给同学们的最后一句话。
展开剩余85%然而,他们没有料到,平静的水面下藏着致命的危险。急流复杂、变化多端,三人未能游出水面。
当警察到达时,一切都已晚。家属们赶到现场,泣不成声,周围的群众也是悲痛欲绝。虽然三名学生的家属在警方的劝慰下勉强接受了现实,但心中仍挂念着子女的遗体,希望尽快将尸体打捞上来,安葬回家。
然而,打捞尸体该如何进行呢?就在此时,一个提议从人群中传来,“我可以帮忙”,这声音来自陈波。
陈波,土生土长的当地人,几年前才开始从事打捞尸体的工作。他有着敏锐的商业头脑,组织了一个专门打捞尸体的团队,以此谋生。
“怎么样,能不能打捞?”陈波开口询问。家属点头答应后,他便转身拿出手机,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宝塔湾,多带点钩子来。”陈波简短的指令让电话那头的人立刻明白了。
电话那边的王守海此刻正在小村里与朋友们聚会,接到电话后,他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挂断了电话,默默站起身来。几位朋友随即起身,大家一起踏上船,驶向江边。
对于王守海来说,这样的电话已经不算什么惊讶的事——从小生活在江边,他早已与这条大江相伴,清楚水流的每一丝变化,也正因为此,他成为了“捞尸人”中的一员。
“先说好,打捞尸体是收费的。”陈波再三提醒,虽然没人会拒绝,但他始终要先表明收费标准。
家属虽然心中不满,但想想自己能取回亲人的尸体,也只能答应:“捞吧,捞吧。”
随着家属的同意,陈波指引着王守海他们前往溺水发生地点,毕竟,作为目击者之一,他也记得具体的位置。王守海驶船而去,在判断了水流的方向与速度后,他把钩子抛下水中——一圈,两圈,三圈,什么都没捞到。
他调整了船的位置,再度下钩。这一次,钩子抓住了什么东西。王守海清晰地感觉到,钩子上带着重量,心里已经有了猜测。随着钩子被拉起,终于确认了那是人的手臂。
找到了尸体,王守海缓缓把船驶向岸边。家属们焦急万分,眼见船越来越近,心情几乎要溢出来了,然而,就在船离岸边还有几米时,船停了下来。王守海淡淡地说道:“讲好了,三万六,钱到位了再拉。”
这句话瞬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。周围人群纷纷愤怒起来,“三万六,你干嘛不去抢?”“良心哪去了?”骂声四起,大家纷纷指责王守海的冷酷无情。
面对这一切,王守海却保持镇定。他早就知道,事情会是这个样子,毕竟,自己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捞尸人,见惯了这种场面。只等陈波发话,他就可以把尸体拖上岸。
尽管家属愤怒,却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。毕竟,尸体要带回家,安葬,价格似乎成了唯一的解决方式。
陈波也显得有些无奈,“早就说过收费标准了,怎么还搞成这个局面呢?”他暗自想着,收费虽然过高,但对于这种生意来说,其实已经算是合理的。
“捞尸人”这个行业,其实是沿长江一带的渔民自发发展起来的。一开始,这些渔民只是捕鱼为生,但渐渐地,常有人来到江边祭祀,祭拜那些被水冲走的亲人。
随着时间推移,渔民们逐渐开始接触到这些失去亲人的人,看到他们痛苦的神情,一些渔民便主动提出帮助打捞尸体,为其家属带去一丝安慰,甚至有些人会给点谢礼。
久而久之,这个行业慢慢地演变成了一项职业,大家给这些人起了个名字——“捞尸人”。
随着参与者越来越多,渔民们把这看作一种生意来做,只要支付费用,便可打捞尸体,不付钱,免谈。
于是,“捞尸人”的名字也逐渐带上了不少负面评价,有人认为他们冷酷无情,只顾赚钱;也有人认为,他们给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带来了最后一丝慰藉。
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捞尸人越来越少。这个行业背后,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原因,令人无法轻易评判。
王守海,因为这次收费事件,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。他愤愤不平:“我做错什么了?你让警察来抓我啊。” 面对网上的辱骂,他的怒气难以平息。
如今,王守海已是年过半百,头发花白,曾是渔民,后来转行做捞尸人。二十年来,打捞了上千具尸体,但这件事让他感到疲惫不堪。
“我不想再干了,太累了,太多了。”他说,自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,面对的是人命,却总是陷入道德的指责之中。
王守海的例子并不孤单,像他这样的捞尸人仍然不少。无论是面对外界的非议,还是每天与死尸为伍,他们都在艰难中坚持着。这份工作既辛苦又脏,鲜有人愿意继续做下去,行业内的捞尸人数量已经大幅减少。
在这样的困境中,捞尸人仍然在坚守这份工作。陈松就是其中一个。作为重庆江北区打捞队的最后一名捞尸人,陈松已经度过了数十个孤独的年头。
每天清晨,陈松都会坐在江边,点上一支烟,望着江水,沉思。他习惯性地拖着尸体,将它们脸朝下,因为这是捞尸人之间的一个默契——“看到脸不吉利”。
每年,他都会捞起数百具尸体,江水带来的不仅是痛苦和悲伤,还有生计。
这项工作早已成了陈松生活的一部分。尽管他说自己已经不再关心他人的质疑,但心底里,他依然保有一份不为人知的坚持——“我只是积德罢了,死去的人总得找到尸体。”
如今,捞尸人这个行业已处于衰退状态,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加入,而那些还在坚持的人,也越来越少。与此同时,这个行业的乱象和高收费现象,显得尤为突出。
如果希望这个行业能有所改变,或许只有政府出面,通过建立更完善的社会救助和救援体系,来引导这个行业走向更健康、更规范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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